回忆,是内心的一种谣言。
五年,已然记不清怎样来西山的了,只记得那天的太阳不再炽热了,眼眸里最后的一块黑色是父亲离开的背影。陌生的我走在陌生的大理石路上,看着这陌生的西山校园。
仲夏夜的湖面,铺着一纸银白,荡漾。
宿舍在一楼,床靠着窗。在一楼看不见月亮,只看得见它周围被映得发黄的斑驳云彩。突感一丝清冷,在这夏夜中。
风,蹑手蹑脚地穿街走巷,像夜里醉行的诗人,冗长的脚步洒脱了一夜暑热。
天蒙蒙亮,没有闹铃,只有哨响。
“什么?还要自己叠被子?”我吃惊,他们也吃惊,好像我问了“什么?这里是地球?”一样的问题。宿舍长朝我走来,教会了我如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。在家里,被子似乎没叠起来过,可能有,但不是我叠的。
在学校,学业固然是占重要位置的。印象中,初三是很沉闷的一年,近乎所有学生都一声不吭地被试卷碾压着,话也都不怎么讲了。好像没有多余的力气。我的班主任姓金,是教数学的,我们都叫他金哥。运动鞋,白衬衫,黑色长裤,数学书,就是他了,一个有点发福的班主任。
班上的同学都喜欢听他讲课,因为不会压抑,不会沉闷。思维都在跟着他的粉笔一起飞舞,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神采奕奕。好像每个人都会,又像没有会似的,专心听着那些烂熟于心的加减乘除。
讲到难题的时候,特别是写了一黑板的过程后,金哥恨不得把衬衫也脱掉,但他是很大方的人,只是慢慢走到风扇下面,继续他激情的挥洒。
金哥眼力很好,我坐在后排靠门的位置,做什么事他都看得见。说话、吃零食,在他眼里都存着。他也是兢兢业业,不在课上浪费时间点我的名字,但下课也免不了对我一顿意味深长的教育。
白驹过隙。后来的记忆就是中考了。最后一场是化学,金哥把我们送进考场。
警戒线很低,一跨就过来了。但是金哥离得远远的,在警戒线边上张望着我们迈进考场。他挺着胸膛,手背在身后,一身黑色的制服让他的身影中多了几分严肃。手里也没了那本数学书,只是眼里多了一样东西。
我们像告别一位故友,又像离别一位至亲,天真的我笑着进考场,不知此行将是初中三年的终点。
余光里,金哥站在那里,看着我们,目不转睛。
钟表一直在走,不舍昼夜。
初中告一段落。后来,我就进了高中部。带着熟悉的感觉进了这个陌生的地方。可是,这种陌生已了然于心。
前段时间去过一次初中部。怡心湖,大操场,历历在目。不过多了一股莫可名状的陌生和失落。
“金哥?哦,他不在这教书了,前两个月就走了。”
时间赶人,还有两年,就又是一个三年。我的梦想从这里出发,我的回忆在这里逗留。
我会回来,带着久违的熟悉,让那陌生扑面而来。
指导老师:黄新民